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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民币专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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资本项下的严格管制可能成为摆设和绊脚石
2007-04-04

     中国长期对资本项目实行严格管制,是人民币不能成为世界货币的主要原因。而之所以仍然实行对资本项下资金进出的严格管制,并非因为中国还不具备抗击重大金融风险的能力,而是因为监管能力很“差”——无法知道进来和出去的资金到底有多少。
  关于中国每年进来的外资有多少,一直是个迷一样的数字,而每年出去的人民币(换出外币)数字更是一个迷。2006年国家外汇管理局首次公布了2004、2005两年的《中国国际投资头寸表》,其中“资产”项下的“股本证券”指标,两年的数据均为零。然而尽人皆知,至少从上世纪80年代末开始,中国就开始出现了大量游离于政府监测之外的变相资本流动,国内企业和居民实际对外投资额远远超过官方统计数据,早在1995年5月的《世界经济展望》报告中,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就将中国列为当年世界第八大对外投资国,也是发展中国家中的最大对外投资者。近日,港交所发布了《现货市场交易研究调查2005/06》报告,其中统计,1996年内地投资者交易量仅占当年香港股市外部投资者代理交易量的0.6%,而到2005/2006年度已上升至5.44%(这只是有身份证证明的数据)。香港股市如此,内地资金参与美国、新加坡股市的规模也应该不小,前几年美国、新加坡上市的中国概念股炙手可热,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内地资金的参与,美国财政部统计,截至2004年6月30日,中国内地持有美国股本证券额约30亿美元,现在则更多。实际上,非常多的中国人已经在境外开立了投资理财帐户,这不仅是对中国外汇管理局《国际投资头寸表》“股本证券”指标为零的讽刺,也生动说明,企图监控境内外资金的对流是多么不切实际。
   其实,准确地知道进来和出去的资金到底有多少,对全世界的中央银行都是大难题。由于无法做到而干脆不去做,是大多数国家中央银行和金融监管部门的选择。
  不做做不到的事,才能集中精力做好该做的事。
  对中国的改革开放和金融体系完善来说,大概没有比人民币走向世界更急迫的事情。
  今年,“流动性过剩问题”首次进入了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,而解决“流动性过剩问题”被中国央行定义为今年货币政策的第一位问题。怎么解决?
  让人民币尽快自由兑换是根本之道。人民币自由兑换后可以最大幅度地压缩人民币升值预期,因为中国的流动性过剩已经通过五花八门的投资渠道输往了全世界。眼下,即使现在做不到实行人民币自由兑换,也应该办一个既与世界接轨,又属于中国人自己控制的外汇市场——既让中国老百姓自由买卖外汇,更要让外国投资者自由地买卖人民币。为什么要有外汇市场,因为即房市退火之后,股市也快被流动性过剩撑暴了。
  股市与房市都属于虚拟金融市场的范畴,但是,相对于中国的流动性过剩,这两个市场太小了,不具备稳定增长,让投资者实现长期保值增值的条件。比如住房,在改革后的短短三年时间里吸走了多少钱,从全国看,大约有几万亿。以深圳为例: 2003年,深圳一手住宅均价5680元/平方米,销售面积806万平方米,销售金额为458亿元;2004年5997元/平方米,2005年7040元/平方米,2006年9956元/平方米。我们不算增量,只以2003年的销售面积为基准,可以算出每年因房价上涨有多少财富被吞食:2004年为25亿元,2005年为110亿元,2006年为345亿元。也就是说,仅仅2005-2006年这短暂的两年,就有超过500亿资金被卷走。股市也一样,2.27一天就有一万亿资金被卷走,说明股市和房市已经成为洗钱机。我们知道,老百姓的收入是增长了,但增长的财富许多是不能消费的,必须进行储蓄。而由于中国银行利率非常低,相当多的储蓄是完全被动地被逼向股市和房市的,仍然以深圳数字计算,按06年常住人口843万的口径,所有深圳老百姓口袋的新增入总和为337亿元,已经低于2006年仅仅房价上涨因素从老百姓口袋掏走的345亿元。如果再算上股市圈走的钱,深圳老百姓多年的积蓄大部分进入了虚拟金融市场,也就是说,中国老百姓因经济增长带来的好处大部分在虚拟金融市场中。由于中国的虚拟金融市场非常小,而且不完善,一旦房地产和股市泡沫消退,住房成为负资产,股票成为套牢族,诸多准中产者将“一夜回到解放前”,被拽入赤贫状态。对这样的前景怎么预防,必须在股市上涨到爆跌之前将社会游资疏散到其他市场去。由于中国一时半会没有这样的市场,只能向国际市场转移。由于外汇市场是一个比股市大十几倍的市场,其流动性又比房市好很多倍。让中国投资者自由投资外汇市场,眼前就可以大幅地分散央行巨大的外储压力,减少流动性过剩的压力。而让全世界都来投资人民币,只会加快人民币成为世界货币的步伐。
    对中国的长期发展来说,人民币成为世界货币已经有点迫不及待。前天,伊朗宣布不再使用美元作为石油交易结算货币,日本人底气十足地说“我们用日元”,而中国却不得不立即掏出欧元来。不比不知道,一比吓一跳,中国那来这么多欧元。显然,在这个时候,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的冲动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强烈。
  现在的问题是,全世界都希望人民币尽快成为世界货币,而中国却因为所谓:人民币资本项下的自由兑换这道“坎”无法迈过去而发愁。其实,强调中国的金融市场和监管能力水平低不是借口,如果强调水平,没有大市场的中国会永远落后于美国,那么,人民币的自由兑换是不是永远没有时间表,人民币走向世界的时间是不是永远遥遥无期。市场是我们争取来的,而所谓监管大都是没有必要的。如上所述,资本项下的严格管制已经成为摆设,我们不要再让它成为人民币走向世界的绊脚石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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